“愛他就要為了他殘害他人性命嗎？！天界的仙將有什麽錯！？要因為因為一個不想幹的男人變成藥引！？你效仿窮炙逆轉天時，可是他一個天神都沒有成功，你憑什麽就可以！？”

“他當然成功了！……，原來你們不知道？”坤夷看著眾人，嘲笑道，“窮炙成功了，不然他怎麽可能會有炎焱？”

“你說什麽？！”臨臯震驚地看著他。

“炎焱是誰？”

“就是你們口中的化煙。哼，要不是姝瑤，說不定窮炙現在還在魔界和他的炎焱在一起。”坤夷冷笑，轉頭看著一旁的化煙。後者此時吃了仙藥，已經醒了，憤憤地望著坤夷。

“你們還不殺了他麽！？”化煙厲聲道。

“哼，怎麽？你想過……”坤夷一句話還沒說完，化煙起身奪過清無手中的弒魔劍，向坤夷刺了下去。

魔君坤夷在巨劍下化為一律青煙，飄飄蕩蕩消散開來。

臨臯和清無顯然沒想到化煙會如此突然就動了手，在原地一楞。

化煙收起劍，厲聲道：“他這般做盡逆天之事，傷玄燏至此，殺了他我都不解恨！”

“你……好點了麽？”臨臯伸手扶她，化煙點點頭，沒再說話。

眾人沈默，泉音受了重傷躺在地上，謝子昂站在清無身旁，臨臯看了看眾人，低聲道：“清無，眼下問題解決了，我們要回赤炎山，你要跟來麽？”坤夷死了，化煙也救了出來，她們自然要回去了。

“我……”清無看了看那美艷女子，低下頭道，“我不回去了。只是……化煙姑娘，我有些話想問你。”

化煙聽她此言，不由疑惑，可是還是道：“清無姑娘你救了我，我自然知無不答。”

清無沈了口氣，緩緩道：“你和玄燏當年在魔界究竟發生了什麽事？”

化煙面色一暗，踱步走到一旁坐下，片刻，才緩緩道：“當年，玄燏逆轉天時救回了我的性命， 為了替我報仇，他殺了魔君傲孑……自那以後，玄燏就是魔君窮炙……姝瑤是他手下魔女，愛戀他多年，卻沒有結果……後來，魔族叛亂，他前去鎮壓，姝瑤趁亂殺了我，窮炙得知之後，悲痛萬分，用降魔圈鎮壓魔族兵將，最後殉情於魔冢……”

清無靜靜聽著她的話，只覺胸口一痛，一股血腥湧上喉頭，“……你可知道，是誰殺死了窮炙？”

化煙臉上一痛，哀聲道：“是姝瑤之母，墮神雪卉。”

清無緊緊閉上雙眼，兩行淚就落了下來。原來那個齊天山裏那個瘋婦竟是雪卉。“……姝瑤為什麽要殺你？”

“……她……深愛窮炙，所以恨我入骨。”

清無聽了，面上淚如雨下。

“清無，你……怎麽了？”臨臯擔憂問道。

“……化煙姑娘，你可……還記得姝瑤的模樣？”

“你若是想知道當年之事，不如問問這弒魔劍。姝瑤就是用這把劍殺了我，之後窮炙又用這把劍殺了她，如果我沒猜錯，窮炙也是死在這把劍下。所以，當年之事，皆在這把劍裏。”

清無低下頭，撫著劇痛的胸口，緩緩站起來接過化煙手中的巨劍。問劍之術即是要以誠心召喚出劍靈，為劍靈提供逝者姓名，若此人確實死於此劍之下，劍靈自會呈現此人死時之狀、兇手面目。

清無揮起弒魔劍，劍身要比她想象的沈重許多，劍影閃爍，在她掌上劃出一道口子，清無將血抹在劍身上，口中默念窮炙、炎焱、姝瑤姓名。隨著清無的咒語，掌上鮮血漸漸滲入劍身，弒魔周身閃爍金光，從她手中冉冉升入半空。劍鋒在空中勾勒出一副圖景。

第一副圖景，玄燏跪坐在一片廢墟裏。他身後，那瘋婦舉著弒魔劍，狠狠刺向他的背脊。玄燏目光凝滯，沒有反抗。弒魔劍落下，他的鮮血便鋪了滿地，血到之處，燃起了大火。正是那日魔冢之景。

第二副圖景，玄燏手中的弒魔劍捅入那紅衣女子的胸口。

第三副圖景，一面容妖艷遍身紅裝的女子手握弒魔劍，向化煙而去，弒魔劍刺入她的胸口，鮮血濺落在她美艷的面龐上，她向後倒在血泊裏。

三個畫面，足以道出當年之事。

清無身子一虛，跪坐在沙地上，口中湧出一口又一口血，那紅衣女子，星眸絳唇，腮上一顆芝麻大的美人痣，面容妖嬈，正是她夢中之人。

“清無！”謝子昂跪在她身邊扶著她。

“清無姑娘，”化煙見她如此激動，聲音顫抖地問道，“能否告訴我，為何你如此關心當年之事？”

清無倒在謝子昂懷裏，神情恍惚，眼裏的淚水和嘴角的血水一起流下，仿佛沒有聽到她的話。

“清無？”臨臯見她如此，不免擔憂，上前扶她。

清無緩緩收回目光，對化煙道：“殺了炎焱，也就是前世的你，那個紅衣女子，確實是姝瑤？”

“……不錯。”

“姝瑤……是魔還是妖？”

“姝瑤……身世比較覆雜。雪卉是魔，而她的父親是天神。所以，姝瑤是半神半魔……”

原來如此，一切都說通了。弒魔劍斬掉了她半魔之身，所以這一世，她只剩一副仙骨和一半魂魄。

“清無……”臨臯頓時明白了，不敢相信地顫聲問道，“難道……你……是姝瑤嗎？”

清無閉上眼睛沒有回答。

看來，齊天山山上那個瘋女正是姝瑤之母，墮神雪卉。雪卉、傲薇兩個墮魔的神仙已經找到，她必然不是她們二位的轉世。瘋女雪卉認出了她，她的夢又頻頻提示她，最重要的是，半魔半神的姝瑤，弒魔劍一劍下去，除去她的魔念，此世她便成了一個魂魄不全的仙。

每一條線索，每一件事，都在告訴她，她清無前一世就是姝瑤，可她固執地不相信。

化煙聽見臨臯此言，恍然大悟，面色一沈，俯身就撿起弒魔劍指向清無，厲聲問道：“清無姑娘，回答我，你是不是魔女姝瑤！？”

“是又如何！？不是又如何？她如今是天界仙子清無，你難道要弒仙嗎！？”謝子昂怒極，語氣冷厲不似平常，皎月扇擋住那巨劍，直視化煙道。

“清無，你回答我，化煙她說的可對？”臨臯追問道。

清無緩緩掙開眼睛，神色怔然，輕聲道：“是。”

聽見肯定答覆，化煙未再遲疑，起身手中弒魔劍就向她刺來，謝子昂此時妖力恢覆，不再躲閃，翻手皎月扇就劈過去，化煙顯然未料到他法力如此之高，身形不穩，向後踉蹌，劍身向後一頂，直起上身，又想刺過來，此時卻見臨臯手中鳴鴻橫出，擋住弒魔劍去路。

“你做什麽！？”化煙厲聲道。

臨臯奪下化煙手中巨劍，收起鳴鴻，旋身對清無道：“清無，上一世你殺了她，可是這一世你救了她。一功抵一過，今日我們二人放你一馬。你走吧，不要再回天界，不要再讓我看到你。否則，下一次我絕不會輕饒你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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